后,他滞留在此,待会难免要与师娘单独打交道。他并不擅长此项,到时必定尴尬。其次,老夫子在学堂颇为守旧,西洋传来的班级授课制他并不喜用,仍是采取从前乡塾的老一套。责罚亦是一样。

    老夫子喜欢用戒尺打手心。

    打的生疼!

    踏踏的脚步声在走廊的硬质木板上渐渐消弭。

    在他犹豫的这一刹那,先生走远了。

    静默了些许时间,估摸着约三分之一刻钟。师娘带着淘米的瓷盆走了进来,她见徐二愣子的煎熬,笑道:“见我也不必客气,你是先生的徒弟,也不必守些陋规陋习,先生也教我了一些西学的道理。”

    “你当这里是自己家就是。”

    她画外音则是,不必守旧。

    徐二愣子错愕了一下。

    缠着小脚的师娘……竟然比他这个学西学的学生更开明一些。他还以为师娘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呢。

    他顾不得多想,慌不迭地的回了一声“是”。

    但回了这句话后,他反倒体觉自己更加无所适从了起来。椅子下面,像是搁置这一个炙热的炭盆,烧的他左腾右移。

    师娘也没和他继续搭话了,走进了内屋,开始做饭。

    无措的徐二愣子见屋内无人,不安的来回打量屋内的布设。橱柜、洗漱架、丛书等等,他看了个遍。直到看到狐仙端坐在花梨木办公桌上时,他才从容的吐了口浊气。

    狐仙,是他最大的慰藉和依靠。

    灰白狐狸也无趣的紧,这弘文学堂内部它都逛了个遍。最初重生的时候,它还会撒脚去跑,看遍山野,感受生命的活力。

    但多了,也就倦了。

    它此刻看着先生放置在办公桌上的一卷报纸。

    是光绪三十一年的旧报,《津门日日新闻》。

    版面的上房写着一则故事,叫《老残游记》。前面的序言,还有严几道对其的批注,言曰:“中国近一百年内无此小说”。

    人都喜欢消遣,它也不例外。

    趁此暇机,多看看书报,也是一件乐事。

    “徐从,这是煲好的莲藕梨子粥,你趁热喝了。”少倾,师娘端着一白瓷炖盅,走出了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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