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许多人的心思浮动。

    想着燕王的武功才情冠绝当世,又懂得带兵打仗,许能收复关外失土。

    怀王也是文华天成满腹锦绣,拜入学宫成为首徒,或可为一代明君。

    宁王不仅招贤纳士,养三千门客,还知道体恤百姓。

    藩王属地,各项赋税,年年自减三成,仁厚心性不输太子。

    这么多的选择摆在面前,再加上朝堂关系错综复杂。

    东宫的门槛又很高,未必能够攀附上去。

    比较之下,还不如投效其他几位藩王皇子。

    唯一可以决定谁来承继大统,一言决断的那位,便是闭关二十年的圣人。

    他若不出,谁来钦定储君登基?

    “二十年过去,朝堂已经暗流汹涌。

    倘若再等个几十年,究竟是燕王率先发难,亦或者太子会坐不住?

    所以,殿下要拿辽东开刀,是为了确立威信,敲山震虎。”

    颜兴浑浊的眸光闪动,好似仔细思量。

    他入阁很早,曾经见过圣人,如今又辅左过太子。

    看待朝堂的局势,往往是犀利敏锐,一针见血。

    “颜阁老,起身吧。你这般年纪了,君臣奏对理应赐座才是。”

    白含章收起激昂的语气,宛如静水流深,不露声色。

    他像是看透颜兴这位八风不动的内阁老臣,眼中微微掠过暗然。

    这就是长年居于庙堂的坏处。

    想得太多!

    这位太子殿下把文武百官分为六种。

    遇事都从个人利弊判断,此为勾心斗角之权臣。

    凡事揣摩君上的心思,这叫馋臣。

    只凭宠信得势而缺乏根基,唤作孤臣。

    只图名不贪利,刀斧加身亦无惧,乃是忠臣。

    搬弄是非,施诈误国,便为奸臣。

    这五种,白含章的手里头都有收拢。

    “唯有为民着想的直臣难寻。”

    他心下轻叹一声,不由想起那日雪地之中的纪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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