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人忙活着,镇民也未散去,只是孔家后院,时不时响起哭喊声、惊叫声、怒骂声、求饶声。
蚊虫嗡嗡,不足道也。
李无眠闲适的坐于台阶,老尸在他身侧,老首仍在手中,地板凝结了一层暗红,又镀上金黄的光辉。
在张首晟的目光下,他脑袋微抬,凝望中天之日。
那面上竟有些惊叹,如同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放牛放累了,坐在青石上望着太阳发呆。
李无眠嘴角洋溢着笑容,真如向阳所说,太阳起起落落,每一刻都有不同的风采。
不知过去多久:“小道长,已经搜集完毕。”
“好,跟我走!”他豁然起身,面上意气风发,光芒之盛,令人不能直视。
张首晟身躯微震,依稀中,硝烟里,也有那么一个男人。
炮火连天,立于人前。
振臂而起,从者云集。
提头出门,众人随之,余留下孔家子弟哀声四起。
门外,无论是三大乡绅,亦或是连长猛虎,皆以他为首,金光浴面,龙行虎步。
神气二字,又怎能形容一二?
“连长,召集镇民,我有话说。”
“是。”
“小维,重写檄文,名字改一下。”
“好。”
“怀义,来帮我提头,这老东西的脑袋里,怕是有不少重金属,提得手腕怪累的。”
“……”
田晋中纳闷道:“大师兄,那我呢?”
“你啊,刀斧手田晋中何在。”
他乐不可支,窜将上来:“我在!”
石门镇广场,一批早来的镇民已然聚集,高台之上往下望。
人头攒动,尤若深潭。
不时还有涓涓细流汇聚,让这潭水更为幽深。
“哟,您不忙生意,也来凑热闹?”
“可不是,快看,来了,嚯!这大洋用扁担挑,咦!那是什么东西?”
随着那颗人头露于人前,这波澜起伏的潭水,难得一静,转瞬之后,又是更为剧烈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