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一种深沉的情感从心湖深处爆发,让他再也不能保持镇静,潸然泪下:“娘。”

    “我儿,我儿,你回来了!”那双盲眼陡然大睁,一双枯瘦的手抓住他的衣角,黄杰笑了,笑中带泪。

    老妪哆嗦着嘴唇,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将他拉进屋中,浑浊的泪水淌过脸颊,滋润了干枯的树皮。

    “娘,我这些年在外边……”黄杰咬紧牙关,强行遏制住翻涌的心湖,编织出的精美谎言出现在喉咙里。

    “不用说了,娘知道,你一定受苦了。”老妪颤巍巍的伸出手,抚过他的面颊。

    黄杰僵在原地,真的什么都不用说吗?受苦的真的是他吗?愧疚和悔恨几乎将他淹没,黄杰跪倒在地。

    哽咽道:“娘,孩儿不孝。”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老妪也跪了下来,将他抱在怀中,黄杰痛哭失声,老妪的怀抱早已不如以往那样温暖,却让他想起,少年时将脑袋摔破,妇人将无助的他抱在怀里上药,轻柔的面孔可以抚平一切的悲伤。

    他明白了,对老妪来说,他在哪里不重要,他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点,他回来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回头很难,也很简单。

    ……

    七月盛夏,烈阳横空,头顶的金日投下辉煌的光芒,灼热通过体表传进血肉,再进肺腑,令人焦躁不安。

    李无眠身处蜀南,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出手,蜀地的匪患已经被他一人杀散了,只剩下是蜀黔交界的一窝悍匪。

    有理由相信,十年之内,蜀地匪患不生,同时全性损兵折将,损失惨重,在蜀地三凶的人头挂在唐门山脚下时,所有蜀地的全性都震颤了,名门正派趁此良机,大举反攻,蜀地全性的根基已断,不知多少年才能恢复。

    近日来,大批土匪残寇下了山头,放下兵戈,或是隐姓埋名,或是归了故里,全性也再不能于蜀地兴风作浪。

    他做到了自己下山入蜀时的豪言壮志,以一腔铁血的杀戮,杀得蜀地日新月异,逼得妖人不得不从良。

    他也并未在杀戮中迷失自我,虽然有那么一些影响,但动摇不了他的心智,心肠也愈发的像是铁石铸就。

    然而,每到夜深人静之时,这一块铁石,也会有些莫名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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