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打起精神,安慰对方:“请放心,顾醒君绝不会有事。”

    可事实上,就在刚才,在看到顾醒焦黑躯体的一瞬间,她已然明白自己应该鼓起全部的勇气,做好全部的准备,和顾醒好好告个别了。

    于是她默默来到病房外的一角,想象顾醒逝去之后,自己的人生将要驶向何方。她打算只停留一晚的悲伤,明天太阳升起时她将了无牵挂。

    她的眼神环视病房外的每个角落,企图洞悉顾醒的友人们此时此刻都在思考什么。

    她注意到来自东都的答案和夜影悲伤很淡,真衣的情绪几乎毫无波动,其他人则几乎全都被负面的情绪笼罩。

    她的第六感因此变得极为敏锐,甚至短暂地察觉到了七个她用肉眼完全无法看见的存在此刻正在四周游荡,试图安抚为濒死者悲伤的人们。

    谷櫍

    很快,那些无法看清的存在也消失不见了。她只以为方才所见全是自己的幻觉。

    她的注意力转向病房外的另一边,一张长椅上,和自己同样被血色锁链洞穿胸口的乌鸦,此刻双眼通红,眼神中透着一股与她同等深刻的忧伤、无助和迷茫。甚至,还有一丝丝对即将远行的爱人的眷恋。

    这一度让圣子以为她和她同病相怜。

    猛然间,圣子想起了怪诞培训课的学员中流传的关于乌鸦的传闻——这位总是喜欢穿着黑色修身西服、生人勿近的调查员大人曾经用失去一生所爱的代价,换取了拥有怪诞的能力。如此推论下去,难不成顾醒便是她所付出的代价?

    乌鸦本人却非常明白,此刻的自己只是陷入了对一个她本该万分敬佩的人的无法回避、遮掩和转移的仇恨当中。

    她佩服和感激顾醒能够挡在她的身前让她免于被烧成焦炭的致命危险,佩服他执着于让法律而不是怪诞去惩罚罪恶的理想和执着,可当她得知顾醒的怪诞分身其实就是山蒲氏之时,这位仇人杀死她全家的残忍记忆如潮水般狂涌而来。

    乌鸦也曾试图把现实中的顾醒和记忆中的仇人分割开来,可她越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就越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

    每一次看到顾醒的时候,她仿佛总能同时看到他的身旁伴随着头戴斗笠、身披雨衣的满脸伤疤的男子,满脸忧伤的神情看向自己。

    快要疯掉了……曾在某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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