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到贾琏、王熙凤这样的主子,下到那些掌管材料购置的小管事,都免不了上下其手,这里刮一下那里扣一下,莫说是二三百万两的银子,就算再翻一番,恐怕也不经用。
哪怕就是现在已经在借“外债”了,他们也丝毫没有唇亡齿寒的危机感,反倒变本加厉好像唯恐一次不够掏空家底一样。
光光是为了那去苏州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来布置园子戏的差事,王熙凤就过手了不少油水,那些托人情送礼的,她是来者不拒,也不怕钱早花没了。
真要没了大不了再去讨要,反正进了自己囊中的肯定跑不掉。
这个时候不仅是薛家,别的四王八公这些故交还都是乐意借钱给他们的,毕竟能够看透这烈火烹油底下的真章的人也没有几个。
因着这个事情,王熙凤最近“大快朵颐”,反倒是将先前打算从李昭这边捞油水的想法都淡忘了些。
而这不期然间,倒是让她跟贾琏的矛盾也淡化了不少,毕竟他们现在有着共同的目标,彼此甚至没少相互帮忙打掩护。
这一对夫妻就好似荣国府的硕鼠,手下也尽是些大大小小的老鼠,以挖空荣国府为己任,知道地晓得他们是惯常的贪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得了贾赦的吩咐故意来搅乱二房的。
当然,钱要捞,事当然也要做,王熙凤忙得脚都快不沾地了,倒也没时间去和贾琏计较他那些糟心的事情。
而这日她正要去贾母院里拜见,同时汇报一下“工作”,却见琥珀带着几个下人拎着一些包裹走过,中间还有些物件有些特别。
比如说,用个托盘专门盛着几张符箓。
王熙凤因瞧着好奇,总觉得有些眼熟,便叫住多问了一句:“这是打哪儿来的?”
回头见是王熙凤问话,琥珀自然让人停下来,然后答道:“回二奶奶的话,这是先前老太太寿宴时收的礼,是那李昭送来的。”
“哦?”
一听是李昭送的,王熙凤心中了然,她就依稀记得在哪里听过见过,一问果然和他有关。
然后她就又想起来了,这还是贾琏跟她提起的,那次老太太寿宴时,李昭也得了邀请,可能是因为来得仓促没有备好礼品,反倒受到了收礼的小厮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