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群人走水路离开了!”

    范纯礼喃喃地道:“何相完全落入了此人的算计之中。”

    “以前官府称其为大逆,老夫还不以为然,因为这等武艺高强之辈,虽有几分威胁,却终究难以撼动我大宋的江山社稷,但这次趁着高俅被污,围堵皇城,才真正展现出了可怕的手段,既宣扬了武力,又占住了道义,朝廷颜面尽失,各地恐怕……恐怕……”

    说到最后,他缓缓闭上眼睛。

    范正己看了悲伤不已,赶忙道:“如今朝廷已经发布告示,宣告天下,将此举定为民间义士有感于忠良被污,清君侧诛奸臣的行为,并不予以通缉,应该可以平复各地民怨……”

    范纯礼道:“这定是何相的一厢情愿,如此掩耳盗铃,又有何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范正己讷讷无言。

    范纯礼剧烈地喘了几口气,睁开眼睛,努力振作精神:“高提举呢?请他入府,老夫有最后几句话,想拜托他!”

    范正己面露难色,不得不道:“父亲恐怕见不到他了,虽然陛下想要封赏,但高俅当时就辞官不受,态度坚定,当即就与‘佐命’那伙人一起离开,也不顾忌勾结叛逆的罪名,显然是铁了心不回来……”

    范纯礼这才明白儿子为什么直呼其名,却是深感诧异,他与高俅有过不少接触,能看得出此人是贪利重名,此次却厚赏不受,辞官不做……

    “他居然请辞?连他都对朝廷感到彻底失望了么?”

    脑海中浮现出那道为士大夫所不齿的身影,在百姓的高呼中,对着眼巴巴等待着接旨谢恩的官员,说出辞官不受的话语,范纯礼眉宇间露出深深的悲恸,强撑起来的精神瞬间泄了下去,低声吟道: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范正己一听就知,这是祖父范仲淹的《渔家傲·秋思》,这首边塞词凄清悲凉,壮阔深沉,又有英雄气回荡,爱国乡思,兼而有之。

    此时范纯礼悠悠颂出,更是透出无比复杂的情绪,反反复复念叨着最后两句:“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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