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宋太师是如何说的?”
他扭头,看了眼坐在翰林院席位,气的胡须颤抖的宋九龄,淡笑了下,说:
“太师说,长幼有序,太子立长,古已有之……”
景王嗤笑一声:“立长……立长……可太师啊,您又何尝不知,这个‘长’……本该是我呢?”
宋九龄面无表情,景王转回头来,不再看他,继续道:
“呵,我知道,是父皇在敲打我,怕我有别的心思,怕我觊觎你的皇位……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又要假装自己不知道,这样才显得心思单纯,这样……才让人放心。”
他深深吸了口气,眼神中,仿佛回忆起过去:“甚至,我很怕。”
皇帝问道:“怕?”
景王点头,很认真:“我怕,我怕我若令你们忌惮了,会如我母后一般,丢了性命。”
皇帝神情一凛:“你是说?”
景王笑笑,突然恢复了喜好风雅的文人模样:
“没有证据嘛,一切都是猜的,谁知道我母后是真的心病成疾,还是为人所害?比如某个丧心病狂,为了母凭子贵,连命都不要的老妖婆。”
皇帝怒道:“你敢诋毁太后?”
景王摇头:
“不不不,我敬佩她,真的,一个女人,敢压上一尸两命的赌注,来豪赌一个位子,这种人,我真的佩服,所以,她赌赢了,我认。
事实上,在很多年里,我都已经放弃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当个闲散王爷也不错,而且……你这位兄长,对我也不错,不,甚至可以说是偏爱……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恩,让我猜下,你是否也心怀愧疚呢?觉得抢了我的东西?所以,想要补偿?不必否认,我也不会领情。”
皇帝眼神复杂,忽然轻叹一声:“既然做个王爷很好,又何必呢?”
景王笑了笑:
“我原本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但……直到,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从来没有甘心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很是平和:
“所以,我想了又想,既然太後當年能在必输的局面下,發狠赌赢了,那……我为何不也来赌一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