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御书房门关上,原本怒不可遏的皇帝忽然安静了下来,撑开双目,眼神一片清明。
怒火,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表演成分。
就像齐平猜测的那样……镇抚司突然查抄一名三品大员,背后本就有皇帝的授意。
他看向穿黑红锦袍的杜元春,叹息道:
“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你连夜过来?”
杜元春神情凝重,从袖子里,取出那封信,双手呈上,解释说:
“这是从侍郎府发现的,与一箱金子放在一起,应是尚未来得及转移的。”
皇帝接过,展开阅读,灯火下,纸上文字清晰可见,于是,这位执掌九州的至尊,脸上终于流露出真正的愤怒来。
却没有咆哮,只是猛地攥紧了手,将信件捏成一团,然后狠狠锤了下桌案,恨恨道:
“西北军!又是西北军!”
杜元春沉默。
他知道信件内容,也明白,西北边军一直是皇帝眼中,亟需解决,却又难解的一桩顽疾。
年初时,派御史李琦,担任巡抚去了一遭,接公主郡主回京,只是顺带,真正的目的,还是巡查西北边军的情况。
而李琦带回的消息并不美好,让皇帝数日食欲不振。
如今这一封信,代表形式进一步恶化,他毫不怀疑,信中的字眼,已经挑动了皇帝敏感的神经。
“钱侍郎审问过了吗?”皇帝压下怒意,冷静下来,问。
杜元春说:“事发匆忙,人已经收押进诏狱,未来得及审。”
皇帝嘲弄道:“不用审,也知道大抵是什么。”
杜元春试探道:“陛下准备如何做?”
皇帝沉默下来,起身,踩着华贵的地毯,于屋中踱步,似在思考,杜元春也不敢打扰,安静等着。
一时间,御书房内,只有皇帝的脚步声,以及摇曳的灯影。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停了下来,说道:
“镇抚司在西北的密谍,布置的如何?”
杜元春说道:
“初见成效,之前安插的几批,被拔掉了许多,但总归,还是留下了部分,只是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