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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祁钰换了个姿势,继续追问道:“若是只追查到天下不再尚佛,那这些地呢,他们是怎么挂靠的呢?又是怎么上田变下田减少的税赋呢?”

    “朕听闻,各道乃是定额,也就是说,这边少了税赋,就有人需要补上,谁来补?自然要知府、知县们层层摊派而下。”

    “有些人明明坐拥千倾良田而不纳赋,有些人明明薄田三分却极尽苛责。”

    “王尚书!朕问你!到底是追查会有伤国体之根基,还是不追查有伤国体之根基!”

    “石总兵。”

    石亨猛地打了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陛下和出身进士的朝臣们辩经,他是一个字都懒得听,突然点到他的名字,让他有些恍惚的站了起来,俯首说道:“陛下,末将不懂四书五经。”

    “当初你在大同府恢复洪武、永乐年间屯耕,是不是不在册,但是按军屯纳赋,最后算是补了大同府的亏空?”朱祁钰自然想到了石亨在大同府恢复了部分洪武年间的军屯。

    石亨认真考虑一下说道:“虽然名目上不清楚,但是臣以为算是补了亏空。”

    朱祁钰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对着王直说道:“月有盈缺,西墙少了块砖,就得拆东墙,拆来拆去呢,就把家拆没了。”

    道理总归是这个道理,朱祁钰既然理解圣人的话没什么偏差的话,按照普世价值观,那就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养奸。

    “陛下!”

    于谦站起身来,长揖之后,站直了身子说道:“陛下体恤爱民,乃是大明百姓万福之幸事!但是臣以为,此事不宜追究过深。”

    “扁鹊见蔡桓公,在蔡桓公面前站了一会儿,扁鹊说:公有肌理小病,不医治恐怕会加重。”

    “过了十天,扁鹊再次说:公之病在肌肉血液之中。又过了十天,扁鹊再一次进见蔡桓公,说:公之病在肠胃之内。”

    “陛下心系天下田亩之事,乃是病入肠胃之症,但是急症在前,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于谦的意思不是不治病,而是事有轻重缓急。

    此时瓦剌人南下在即,一切应以击退瓦剌为首要前提,厘清天下田亩之事,只能当急症退去,再做理会。

    朱祁钰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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