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小孩似乎都穿过哥哥姐姐们替换下来的衣服。
李丽芳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件蓝色的半袖，领口微微敞开，但没有扣子。
李丽芳的个子高，哪怕学习成绩好，也被理所当然的坐到了倒数第二排，那个坐的着除了学习不好的，便是无心求学的小混混们。
课间李丽芳回到座位前，听到同桌和最后一排的“好兄弟们”侃侃而谈道，“我和你们说真的能看到，她一低头，看的一清二楚，哈哈哈哈，可真X。”
说着用手比划着位置与大小，一脸戏谑。
李丽芳回到座位时，瞬间感受到了同桌的视线，或许自己之前从未注意，那一刻只有恐惧与前所未有的羞耻。
从那以后，李丽芳不管多热都没有脱掉校服外套，就算热的不行，也最多就是拉开拉链，下垂的校服可以很好的阻挡那些视线，而那件蓝半袖李丽芳再也没有穿过。
这种反抗在校园暴力面前犹如挑衅，成绩，长相，发型，身材，甚至是体毛，体味，都被嘲笑，直到后来的辱骂。
李丽芳没有回话过，只是默默认下一切。
李丽芳和父母说过，也和班主任说过，但收到的回复却统一的一致，“为什么人家不骂别人，不欺负别人，你不要总找别人的问题，多找找你自己的问题，还不是你去招惹他们？！你好好读你的书，就行了。别搭理他们。”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李丽芳没有怎么笑过，因为笑也会被骂，在学校被骂，回家也被骂，那是李丽芳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家人的恶意。
李伦说：
“有什么好笑的，笑成这个样子，和傻子似的。”
“让你妈带你把头发剪了，学生就应该是干净的短发，一天到晚在家就是个披头散发的样子，像个女疯子似的。”
李丽芳的生活充斥着各自恶意，而她也学会了逐渐对所有报以沉默，李伦常骂，“你这都是和谁学的！像个什么样子！”
沉默也会挨骂？
和谁？
和父母，和社会，和李丽芳接受到的一切……
直到李丽芳工作了，一切才发生了改变，或者被改变的只有李丽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