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对,就是那意思。”洪四叔无奈笑道。

    宋维扬问:“听说你有两个儿子?”

    洪四叔笑道:“老大两口子在沿海打工,他们的娃送镇中学住校去了。老二在家里务农,忙都忙不过来,老大和伟国他们家的地都是老二两口子在种。再加上老二自己家的,那就是两口子种10个人的地,种出来的粮食吃都吃不完。”

    “那生活挺宽裕啊。”宋维扬说。

    “比旧社会肯定好得多,不愁吃穿嘛,”洪四叔道,“但粮多有个屁用,根本卖不起价,卖给粮站全是打白条。这化肥农药种子钱,倒是年年看涨,再加上水钱和交公粮,种稻子其实是亏本的。”

    “那还种地?”宋维扬道。

    “不种地吃什么?”洪四叔说,“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是粮多得仓都堆满了,三年前的陈谷还剩不少。但就是没钱用,老大两口子没出去打工的时候,连大孙子交学费都要等着卖猪钱。”

    这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农民家里的粮吃不完,又卖不起价,也换不来钱——粮足,钱荒。

    说得更直白一些,这里的农民,穷得只剩下一屋子粮食了。

    他们很富足,就算整天啥事不干,家里的存粮都够吃一两年。

    他们很贫困,油盐酱醋要钱,置办衣被要钱,看病上学要钱,这些钱只能靠卖农副产品换取。甚至电灯都舍不得用太亮的,只敢用15瓦、25瓦的白炽灯,40瓦的实在太费电了。

    宋维扬指着远处的一栋二层楼房,笑道:“那家人挺有钱的啊,房子都得很阔气。”

    洪四叔说:“打工赚的。人家脑瓜子利索,91年就出去打工,现在都当厂里的小组长了,一个月工资六百多,还包吃包住,一年能存三四千呢。”

    宋维扬发现自己算不明白账,一个月六百多的工资,一年怎么能存下来三四千,平时都不花钱的吗?

    宋维扬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洪四叔笑着解释:“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抽烟喝酒,还能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他老婆也是能人,一个女人种全家四个人的地,还要赡养婆婆照顾孩子,还要养鸡养鸭喂猪,家里的花销还都是他老婆赚的。其实这日子还算可以,只要肯下力气,人家一个女人就能养活大家子。男人打工赚的钱,六七年都够盖楼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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