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过几回了。”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沉声道,“阿琴过世后,我未能迎娶她妹子为正室,此乃第一错;既不能娶为正室,就该待之以亲妹,给她好好找个人家,我却纳妻妹为妾,这是第二错。至此,我每回见了邹家人,便觉得无地自容,羞愧不已,不能力行约束!”

    说完,他也重重将酒杯摔在地上,碎瓷四溅,在青砖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顾廷烨看了他一会儿,将面前两只汤碗倒空,分别斟上酒,“沈兄也不必过于自责,依我看来,邹家本就是这个打算。仗着这个,变本加厉,如今沈兄想明白了,什么都好说。”

    沈从兴举起酒碗抿了一口,皱眉道,“只怕皇上如今也恼了我的。”

    “未必。”顾廷烨拿起一根筷子,轻轻敲击碗盏,“倘若只臣子私宅之事,皇上未必有闲情逸致过问;此回,张老国公将一个忠字拿上了台面,而沈兄你,明知此时正是要用张家的时候,却还放纵内宅,丝毫没将圣意放在心上,皇上如何不恼?”

    沈从兴歉然:“是我疏忽,辜负了圣上…”

    顾廷烨晃着酒碗,“咱们在京城,都是无家世无根基的浮萍之人…”

    还没说完,沈从兴便失笑:“你算什么无家世无根基,堂堂侯府公子…”

    顾廷烨摇头道:“有家不如无家,有亲不如无亲。”

    沈从兴知道顾家内情,暗暗替他难过,不再多说。

    顾廷烨接着道:“六年前,段兄弟来京城远亲安国公府投帖子,谁知连门房都没能进去。可如今,安国公府哪个不争相巴结段兄弟?咱们几个平步青云,一展所长,靠的是什么,不过是皇上的信重而已。”也许过个十年八年,他们也能建立自己的基业,可如今根基还太薄。

    沈从兴凝重的点点头:“兄弟这话说的好。老泰山肯与我家结亲,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不止。还有…以后。”

    沈顾二人微一对视,便知彼此意思——从目前来看,皇帝对大皇子二皇子还是满意的。

    “那…以后,我该当如何行事?”沈从兴替顾廷烨斟了碗酒。

    “什么都不必做。”

    沈从兴愕然:“你说什么?”

    顾廷烨拾起两只筷子,“沈兄这回看似凶险,但实则安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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